2012年11月14日星期三
夜的鋼琴曲
緩慢如斯的音樂從指間流瀉而出,配合著難得的夜涼如水,淡渺如煙。那琴鍵謫仙般的低吟,一語劃破心底寂然的憂傷,往日隱藏的疼此刻便如那平靜的湖面泛起的波光,無關動靜,只是終為自己的此時此刻覓的一個宣洩的出口。總要殘忍的去觸摸曾經的傷口,才能為自己泅渡一個完美正式的彼岸,由此方知斯人已去,大可不必再留戀那遍地繁花,再繁盛的花不也只是只有零落塵泥的宿命。
夜色被渲染的濃稠,朦朧似紗。彼時卻也只覺得--輕殤。因著淡淡的憂思情懷被生動描繪出來,卻也不是鋪天蓋地的肆憚,而是獨立寧靜庭院,對著皎潔如霜的明月,大有寄情於月的優雅姿態,放任所有的在內心重放,讓自己回到過去回到回不去的時光,遙遙的想著那些所有的好,便覺往日微小的幸福在心底發酵,和著兩行清淺的淚,竟可釀成蜜的甜。原來往日的酸也可在適當的契機下,變得如酒般,開始是苦,後來竟可讓人忘掉所有,只為奔赴這一場夢中的邀約。
一曲微涼的夜曲,細聽來,再無粗獷豪邁的心境,只覺一白色素衣女子靜靜坐於琴凳上,周身散發著如夢般的氤氳,在空蕩的爬滿藤蔓的庭院下,靜靜的撫弄著黑白鍵,清淡的空氣瞬間佔據著這涼如水的夜色,餘殤似緩緩而歌的譜,慢慢從指間展開。那多情的人啊,此時再沒了喧囂,跟著節拍,傾聽起自己的心,何曾因此而埋汰了靈魂。看著這荒蕪的前塵,似是再無機緣撩撥了,就隨了這緩歌而奏的輕吧,徹底的寂靜。
於這般美好下,總會不由得想起那千里的故園,湧上了薄薄的思念。孩提時候,總會經過阿婆在陽光下養神的影子,人老的時候會不會就像這曲子般寂寂的輕輕的,就像是頓悟所有後的一種慈祥,總要對曾經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交待。還有那白牆青瓦下,長滿青苔的綠,一彎一彎的青石小道,不知有多少的人踏著它,走向各自命裡的歸途,迎來送往,竟覺得它也是如此的蒼茫,時間在它發白的面龐下打下的烙印,一時竟是不忍回看,彷彿一窺便能覺察到自身種種艱辛,因為我曾也是個貪玩的小孩,我也曾在此和一群孩童玩著家家酒,高興得手舞足蹈。呵!一恍如夢啊,故園便像那夢裡的遠方,再也到不了。
說是寂寞的清愁,想來也只是強自的說辭,當不得真,世間事,又怎會只有單單自個毫無牽連呢?怕是再無期望的自我絕望吧,只是再消極懈怠,生活還是由不得人,轟隆隆的向前開去,生活強大的讓我們眼睜睜看著所有希冀在它的近似玩笑般的手法裡幻滅,可我們又怎可沉溺不自拔。青燈古佛也好,還是喧鬧街區也罷,萬事皆是心,何不隨了自己的心拋卻所有,洞悉過往,才會讓生活許自己一個更好的未來。
這萬物沉靜的夜啊,正似那一曲流動的琴音,敲擊在心上,化作漫天的星光,置身其中卻忘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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