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13日星期三

物語更兼情事

春天的陽光水潤潤的,給這個世界打上了一個很明媚的底色。女人們的臉蛋粉嫩起來,揚起眉來就是一個水靈靈的笑。男人的臂膀勁道起來,掄起臂來就是一個爽朗朗的弧。牆角路邊,都佈滿了星星點點的綠,和著裸露出的黃色的泥塊,構成一幅幅寫意的青綠風景畫。白菜,油菜,上海青,都在陽光下慵懶地敞開了胸脯,擎著幾束淡黃的小花,在微風中顫顫地抖,帶著一份初見這個世界的羞澀。

油菜花們商量好了,在陽光傾瀉的某一天,大的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那些花們,都一律托出金黃色的花序,鋪天蓋地,興致洶洶,如一曲急管繁弦。天地間頓時嘹亮無比,燦爛無比。

綠色的豌豆葉間歇滿淡紫色的蝴蝶。這些淡紫色的蝴蝶振翅欲出時,又撲朔成一對對迷離促狹的眼,我常對著這些眼發呆,不知它們又是天地間哪些精靈的夢想羽化而成。

空氣中常有花香,悠悠渺渺地,從各個不知處的角落飄來盪來,浸潤著心脾,拭亮著眼睛。不需深嗅呵,只需輕聞,就想情不自禁地說上一句話:活在這世間,真好。

鳥聲真的是啁啾不已了。從這頭到那頭,穿過你的頭髮我的眼,圓圓潤潤的,撒滿天地。是久未說話的孩子,終得開口的喜悅嗎?是久未傾吐的心曲,終得一吐的振奮嗎?

午間從裡弄街巷穿過,時不時會聽見傳出的笑語聲、抹牌聲。女人們有的聚在一起,在陽光下商量著針線活,拉雜著家長里短;有的還乾脆晾兩把椅子在大門口,一把坐著,一把擱著頭,在陽光下細細地養著瞌睡。時有小貓小狗從某個巷裡竄出來,在陽光下追逐著嬉戲著,彷彿立意,要把這春光攪得更溫煦更活泛。

給我一支風笛,嘹亮聲中,春天拔地而起。花草樹木的每一寸骨節都在笛聲中一點一點地舒展,活絡。春來了,春來了。空氣都染了顏色,嗅上去,滋滋的潤,迷迷地醉。粉紅色的往事,倏忽而來,舒活在漸漸聚合、生機的記憶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那張嫣紅而風情的笑臉,是不斷渲染的春色最終烘托出一個明媚生動的主題。草長鶯飛,雜花生樹,嗡嗡嚶嚶,讓肉身的每一個毛孔都隨著春的氣息翕張。那綠是薄如蟬翼的透澈的綠,綠得可見水光天色。從樹下走過,臉上,衣衫,腳步,都泛著清清的水色,從內到外地滌蕩,感覺自我的一種純淨。

一個老人,擱一把椅子在正門口,手持一把二胡,在陽光下正吱吱呀呀地拉著。旁若無人,神情儼然。我不知道他拉的是什麼曲子,單只看見他一張溝壑滿佈的臉和一雙筋骨突兀的手。除了一雙手在不斷地拉動和不斷地滑動外,老人的其他身體部位都是巋然不動的,宛如一棵閱盡風霜的樹,此刻剩下的就只有沉寂。老人,二胡。二胡,老人。多麼絕妙的搭配。一把二胡,簌簌然,就這樣將一位老人拉進了塵封的歲月裡;而這位老人,又靜靜然,將一把二胡拉進了自己那古潭深水般的心裡。

夜幕下。高高的個。魁梧的身板。一副輪廓分明的臂膀,線條清朗陽剛。應該是著一身乾淨筆挺的西裝。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夜色如水。聞到田野裡彌散出的豆花的香氣。倘若他俯身,風會跌倒。能化作一面湖水麼,那麼這樣,心中就常有了那輪美妙的影兒。

買了幾件新衣服。在鏡前搔首弄姿。想像無數目光的驚嘆。流露出幾分清歡。年華是流水。縱然是流水也姿態萬千。衣服之於女人,是叢生的夢想。女人之於衣服,有十足的幸福感。

聲色會讓人沉溺,想來有幾分道理。網上的陌生人,單只文字交流,大可心靜如水,感覺如同自家言語。倘若一方露出了真面目,更添上了近在耳畔的話語聲,那就難免會讓人心動。聲和色,無形中就讓他(她)具備了逼人的氣息,這氣息氤氳得讓人無法逃匿。

白菜苔子長得嫩嫩的碧碧的。我真想吃。想著成為盤中餐,該是多麼的順溜可口。可惜這幾天吃不上,因為在妹夫家坐席吃酒。妹夫的幾個兄弟都回來了,他們七十八歲的老母親很是歡喜。其中一個兄弟因為腸胃不好不想去坐席,只想吃老母親做的家常菜。老母親便樂顛顛地掐了田裡的白菜苔子清炒了一大盤,又樂顛顛地摘來香香的茼蒿,拌了米粉,上了蒸籠,做成了一盤細細軟軟的蒸菜。又樂顛顛地舀起池裡的鯽魚,加上青椒薑蒜,煎成了一盤色香味俱全的佳餚。我也想吃,但不好意思。如果母親在,我也能吃上的,因為母親平時也很愛做這些。我之三十出頭,便沒了母親,他之五十多歲,卻還有老母親疼著。幸福是不是就這樣相比得讓人心痛讓人無言以對呢?

這肉身,盡情侍候。供應吃喝,給予聲色。唯恐哪天的突變,讓靈魂老無所養,飄無所依。靈魂自由嗎,恰似風箏,一根線始終拽在肉體的手裡。這肉體健康紅潤,靈魂的天空便偌大無比。這肉體腐朽變質,靈魂便也生不如死。想起母親,病痛中的萬念俱灰,便不自禁地從上至下撫摸著這至今還算無事的肉體。何時對待生命,已有瞭如此深的僥倖感。立於窗邊,只好淺淡地笑。

喜歡乾淨的自己,髮髻不亂,額頭光潔,衣衫留香。走在川流的人群中,意態虛靜自持,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存在。有點傲氣,但不冷漠。喜歡的男人,也須乾淨。面容天朗氣清,衣服灑脫生風,臂膀寬厚,線條清朗。溫和的笑意,儒雅的舉止,收放合度的話語。倘若遇見,當歡喜相待。說家常,聊日子,在不經意地一笑中,留白相守,虛詞以待。這份乾淨的情意,極嚮往,存在心底,常落英繽紛。

買來束身衣,老公大呼不要,說感覺一種偽飾。幸而沒去整容,否則可能同床異夢。第二天趕去,退掉。

下晚自習,街上有剛出校門的男孩明滅的煙頭。他們急於想長大,所以就用成人的煙頭,來灼熱和膨脹一段年華。想已過不惑的老公,卻早在兩年前就滅了煙頭,理由是,不想讓煙頭熏黑了牙齒還有心肺,這樣可讓人老得慢些。 知心愛人 原始景觀 我的眼裡有了風景 去尋找光明 箬寮紀行 竹林茶心 美甲還是毀甲? 修甲讓高利潤行業再飛一會 溫暖殘暈的午後 難忘的小米 你的黑夜,我的白天 草葉 Polar bear specimen for display 丁香花開以文找文 不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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