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沒打算為誰單獨寫一篇夜的,不過已經破過例,想想以後應該是寫別人的多。
我想起了一位老人,從我很小時就知道這個人,當然無意中也碰到很多次。第一次碰到就給我不好的印象,覺得這個人很危險,我所指的危險並不是他的心眼壞,而是他是個瘋子。
他的身世我沒打聽過,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他已去世多年)。他有孩子,都早已成家立業,他的孩子們始終都不管也不認他這個父親,許是因為他瘋?不大可能,給我的感覺好像是因為孩子他才瘋的。他的妻子我從來沒見過,聽說是去世很久了,也就沒再打聽。
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一身襤褸,頭戴一個破舊的草帽,雙眼無神,瘦弱不堪,身上的黑已經分明不出是臟還是皮膚本身的黑,像一尊被歲月雕飾很久的泥像。當時他畏縮在街頭的一個牆角下,猶如受驚嚇般的一副囧樣,旁邊圍了幾個孩子,在指指點點,不時扔他一個小石塊,他卻一動不動,好像是在睡覺?也好像是習慣了這種生活。
我並沒感覺到奇怪,我所見過的窮人也很多,見過乞討流浪的人,也沒把他記在心上。
之後又見過很多次,有一次他偷了人家的一塊乾糧,被人滿大街追趕著,他惶恐式的笑,看起來好滑稽,我也明白了,哦,這就是瘋子。
冬天裡很少見他,大概是天冷,沒有禦寒的衣服,他究竟是怎麼度過一個漫長的冬季,我至今都不得知。他的孩子就住在這個村子,可能是隔三岔五地給他送點吃的,不忍看他就這麼死去。
上了初中以後,我就很少再見到過他,後來又過了將近一兩年,不經意想起這麼一個人,經人問才知道他都死了好久了。是在村後的一棵樹上上吊的,一個秋後的凌晨。
後事也很簡單,當天入館下葬,猶如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往事堪哀,越發引起我對人性的思考,一個窮人,一個瘋子,一輩子,小時候對這些沒什麼感受,現在怎麼悲哀起來?我沒有對他悲哀,最多也只有同情罷了,他的境遇不免讓旁人有所傷感,傷的是他,感的是我們。當你認真起來,或許你也會對人性有一絲隱痛,現在逐漸在淡忘與死者的細節,可是生者的冷漠虛偽依然在延續,心裡冰涼,我們記錄的只是自己,根本沒在意過自己留給世界的有沒有參考價值。自私是人們難免的,往往會把人擠到邊緣的位置,最後自己再義無反顧地跳下去。
耿耿與不眠之夜,我們只需默默一念,便足以砸碎寄命塵世這一點點虛妄的自足,人性的弱點讓我們悲而不傷。我們不是虛無的,我只是想在人生結束之後,在這個世界上,也有我們自己的痕跡。
天使之死 偶爾觸景生情時 十月茶菊花 沉澱在歲月之中 鄙人尋夢記 懷念冬天清冷的日子 感謝南北衝 與花生米相伴的日子 被窩裡演繹的愛情 女人與時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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